芥末

24节气「谭赵 微凌李」

第一章 清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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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雨细雨绵绵，烟绕云飞云绕烟。
 粼粼波光波粼粼，弯弯路径路弯弯。
 清风送雨送风清，闲客游人游客闲。
 霞日初生初日霞，天蓝望远望蓝天。

    东风散了春雨，松树又添新绿，一夜之间春意盎然，再没了前些日的阴沉。积云不厚，哪里挡得住朝阳，光从云朵缝隙之间破出，照在熟睡的人脸上，镶上一圈金边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脸。

    赵启平不情愿的拉了拉被子，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睁开眼，宿醉未醒，全身酸痛，肚子先于大脑开机，咕——昨日华丽错过午餐又睡过晚餐的赵医生饿了。殊不知他错过的不只是两顿饭，还错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一个下午，谭宗明已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从凌远哪儿把骨科副主任里里外外打听了一遍，顺手认识了李警官并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在本能的驱使下赵启平顶着乱毛儿掀开被子，看到光溜溜的自己的一瞬间大脑开机了。奈何他已经断了片儿，想了半天隐约记得他和谭宗明在喝酒，剩下的就想不起来了，好在内裤还在，应该是没乱来。呼…，抓了把头发，不管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丢人丢大了，赵启平决定洗个澡，最多再叼片儿小面包就走。

    清清爽爽的穿上新衣服，赵启平下楼觅食了，与晨跑完春风得意的谭宗明撞了个正着。已经失忆的赵启平有点儿心虚，和人打招呼的时候透着几分不好意思，谭宗明善解人意并不提及昨日惹人尴尬，只是招呼着人一起用早餐。

    肚子有了底，心里就有了底，赵启平不虚了，主动提起：“昨天给您添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回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谭总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找我，当然我更希望您身体健康”

    看来这是真的全忘了？谭宗明觉得这笑容有点儿像年糕偷吃零食之后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接过名片没有看直接收起来，“赵医生是附院骨科副主任”

    这句话说的笃定，赵启平又有点儿虚了，再吃一个叉烧包。“谭总知道我？”

    谭宗明倾身向前看着眼前的人吃东西，温和的笑了。“我与你们凌院长是朋友，他也在这儿度假，昨天赵医生喝醉了，他没打扰你休息，难得有缘遇上了，今天一起吃午餐吧。”

    谭宗明说的镇定自若，赵启平听的如同雷劈。他原来也是个人精，怎么遇上谭宗明就跟被抓着尾巴似的，总有办法让他无路可走乖乖顺了这人的意。赵启平心一横，吃就吃，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吃一个流沙包压惊。

    谭宗明只当他是饿急了，好笑的看人狼吞虎咽，最后如期收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嗯”，笑意更胜了。

    赵启平抬头看见这个笑，深沉里带着温柔，留下好像也没那么不好，又想起昨天和谭宗明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陪着自己，一个大老板也没有什么怨言，心下觉得他没有老板架子，就是有点儿霸道。既来之则安之，饱餐之后，人也懒洋洋的放松，赵启平半眯着眼睛舔唇回忆起昨天红酒的味道。

“谭总也是爱酒之人，昨天那瓶10年的Le Pin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您这么厉害能弄到却被我喝水一样喝光了，谭总不心疼？”

     慵懒又调皮的嗓音穿过耳膜，谭宗明心里惊喜，这是遇上酒友了。
“Le pin的产量太小，5英亩几乎算不上酒庄，市面价格多少有被哄抬嫌疑，实际味道不如Petrus纯正，陈年能力也一般，放久了容易酸，10年是正好，这瓶也是朋友相赠，昨天拿出来为了纵乐，赵医生喝光了酒换回好心情也不算浪费。”

“我倒是与谭总有不同意见，Le Pin与Petrus毗邻，酿酒技术基本相似，但是在醇果香的基础上烟熏味儿被更多的橡木味儿掩盖，并非不如Petrus纯正浓厚，只是小众的独特，物以稀为贵，也有他存在的道理。”

    赵启平想起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喝够了啤酒一头扎进红酒市场，就被这种小众轻奢的酒吸引，花了三个月工资换来一瓶5年的每天只舍得喝一小杯，现在空酒瓶还在家里珍藏，不禁又开始后悔昨天喝的太快。后来因为好喝的红酒实在太吃钱，才有了他现在这种红的啤的照单全收的状态，不过虽然通吃，他也很挑嘴，劣质的绝对不沾，这是他钱不多却不低头的骄傲底线。
“我竟然有点儿被你说服了，赵医生。”
 

    赵启平被低沉的嗓音唤醒，对上谭宗明欣赏的眼神，他恍惚间觉得那双黑色眸子底下有压抑的占有欲，一定是看错了。
“谭总最爱的是Petrus吗？”
“不是”谭宗明捉住赵启平看他的目光彻底释放了气场“我最喜欢的是RomaneeConti”

    ……赵启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Conti…喝起来有酒味儿吗？那是钱的味道。他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谭宗明喝Conti的样子，真像一个帝王审视他的领土，不得不说，不太土，还挺配他的。
“赵医生想看看我的酒庄吗？在后山”
“去！”有酒庄就有好酒，赵启平觉得这个人的酒庄一定不会差。

    

    若说谭宗明有两处私人领地，一处是佘山别墅，那么另外一处便是这葡萄酒庄。年轻气盛的时候他爱酒如命，红酒更是生活必需品。那时候事业还没有今日这般顺风顺水，每遇烦闷，他喜欢一个人闷在小屋子里用新鲜葡萄酿酒。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自己有了块地种起了葡萄，慢慢的酒庄也成型了。后来不少朋友建议他机械化生产，都被他拒绝了。所以这里的原始得以保存，后山的土地上还有当地耕种的农民，酒庄里还有人工的酿酒师，有时候兴致来了，他还会亲自上阵。

    赵启平跟着人上了山，立刻被一排葡萄架吸引，左右两侧分立，左边的完全露天，右边的在大棚里，想来应该是这人不想受季节限制，贪心。心情像升起的艳阳，人也活泼了，不再拘着，凑近去看，藤蔓尚嫩，只有零星几株上带了花骨朵，其余的还是小芽儿，若是再过两个月，这里一片紫色的葡萄海该是怎样的景象。转身倚着藤架，他就这样冲谭宗明笑“待到葡萄成熟时，希望能喝一杯谭总酿的酒。”

    谭宗明的目光始终跟着小医生移动，短短一日他就见识了赵医生的多变，时而忧郁疏离，时而骄傲倔强，时而又轻快洒脱，唯一不变的是干净纯粹。他觉得美酒配美人，若是能再见这样的笑容，酿一杯葡萄酒又何妨。“一言为定。”
 

    那天他们相谈甚欢，后来因为不可描述原因睡了懒觉的院长和李警官也加入进来。他们四个在春日午后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羽毛球，李熏然战队大获全胜，后来赵启平战队通过游戏机扳回一局。那个晚上，在谭宗明的山庄，赵启平睡得很好，他梦见一只鳄鱼抱枕在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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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此终于完了，这一章越写越长好像控制不住，最后写了10602个字，希望读者不厌。

希望谭赵很甜很甜

爱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