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

24节气「谭赵」

第四章 小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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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佘山一晚之后，赵启平就与谭宗明断了联系，他不主动发信息，谭宗明好像也心照不宣的不给他发。赵启平一向杀伐果断，谭宗明是什么样的人，做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朋友最好，把手机往兜儿里一揣，投入工作的怀抱。

      杏林分院开业，附院各科副高及以上的特需门诊大夫每人半天坐诊杏林，工作从手忙脚乱过度到有条不紊，比预计的要顺利，在业内也获得了好评。赵启平觉得除了来回跑麻烦点儿，收入多了，环境好了，医闹少了，他干的挺舒心。凌远更是明显的春风得意，人人见了都说院长面上带笑，对下属温柔了。凌远听了更高兴，开庆功会单独请几个骨干医生吃饭唱歌，赵启平收到消息是在手术休息室。他师兄上任以来重用年轻力量，赵启平听名单上没有院办那些老古董，有点儿惊讶：

    “师兄，就请李睿，三牛，还有你说的这些人我们都是毛头小子，你不怕传出去了老主任们说你啊，杏林分院他们也出了不少力啊。”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们似的就知道吃喝玩儿乐，我叫他们他们也不喜欢玩儿这些，你们也玩的不尽兴，我还不如掏钱发点儿奖金来的实用。”

    “嚯，师兄这次真舍得放血啊。”后脑勺成功收获一记掌掴的小赵医生表示，凌远成长了，他很欣慰。


      零號公館是一家规模挺大的俱乐部，闹中取静开在酒吧街的一角，却因为三面种有高耸的梧桐树，大门未开在酒吧街而是朝着主干道，与喧闹和迷醉格格不入。外墙不太起眼，掩在树影之中，里面却设备齐全，一层是酒吧，二层是雅间儿和茶道，三层是KTV，地下室还有台球厅和桌游。赵启平来过两次，不同于灯红酒绿之处，这里文艺小资，就是离家和附院都远，路不顺，才没有经常光顾。

      周末的酒吧街人声鼎沸，堵的水泄不通，他们只好步行穿过。梧桐树下停着一辆林肯加长商务车，赵启平一眼看出是谭宗明车库那辆。凌远也瞧见了，问了前台谭总在哪儿，赵启平隐约听见个307。凌远心知应该是在应酬，发了个微信告知他们来玩儿，有时间可以喝一杯算作打了招呼，便不再过多打扰。他们私下里都知道凌远胃不好，没人撺掇喝酒，吃了饭就上了楼high歌去了。有三牛的地方就少不了热闹，拉着李睿脱了鞋唱死了都要爱，连凌远都绷不住下场和他们闹腾，往常最欢的赵医生却有点儿心不在焉。他借口去卫生间，一个人晃出来抽根烟。烟夹在手里燃尽了，他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307门口，看着号码牌出神。手机一响是凌远问他去哪儿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干什么呢，掉头往回。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来不及反应手腕儿被人抓住他被拖了进去。

    “三爷您看我没说错吧，就是这小子，在门口偷看咱们半天了，肯定是冲着您来的，您看看眉清目秀的，您别让人白白在外面等啊。”

    “嗯，是不错，我还就喜欢这个调调的，你过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今晚好好陪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启平皱皱眉，这屋子里烟雾缭绕的，还有酒气，环视一圈没见谭宗明的踪影，看来自己听错了，他根本不在，这屋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不正经，那个叫三爷的一看就是个流氓头子，怀里搂着两个瘦弱的男人给他倒酒，门口还站着几个手背后的，是保镖？是非之地还是尽快离开。“抱歉，我走错了，忘记了自己包间编号，所以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儿，打扰了。”

      赵启平转身就往外走，那个拉他进来的人不干了拦着不让出去，赵启平想，嘿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的，还有人公开耍流氓。反手握住那人的胳膊一扭把肩关节扭脱臼了，那人立刻抱着胳膊嗷嗷喊疼。屋里顿时炸了锅，门口两个人上来把赵启平按住，那个叫三爷的臭流氓上来摸赵启平的脸嘴里说着混账话，一阵恶心。这时候门开了，赵启平看见了谭宗明。谭宗明也看见了他，一愣，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这是怎么了，我才出去接个电话，就动起手了？启平你怎么来了？”谭宗明的手握住其中一个保镖手腕儿，叫三爷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松了手。赵启平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谭宗明，他不知道说什么，脑子有点儿懵。

    “谭总，您认识啊？您不知道，刘哥捉到了这小子在门口偷看三爷，就请他进来陪陪三爷，没想到这小子不给面子还卸了刘哥的胳膊。谭总，今儿可是您请三爷谈生意，又是您的地盘儿上，这人您还认识，您说怎么办。”

      谭宗明笑了“原来是闹了误会，你啊，胆子越来越大，找我不会打电话，跑到这儿来，还不敬三爷一杯酒。”

      赵启平一脸不可思议瞪着谭宗明，谭宗明收起温柔，换上不容置疑的命令。“倒酒。”

      赵启平觉得从来没有过得屈辱，但是他第一次低头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或许不按照谭宗明说的做他今天就出不去了。肢体僵硬，面无表情，心里翻江倒海，挪过去倒了两杯酒，看也不看仰头喝下去。

    “呦，我就喜欢这种硬骨头，来，坐过来陪我。”

      赵启平气的手抖，他忍不住了，就在他受不了要动手的同时谭宗明拉住了他的手腕儿。

    “三爷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几日太惯着他被我宠坏了，我敬您一杯。”

    “原来是谭总的人啊，您也不早说，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让人说我挖墙脚啊，得罚。”

      赵启平傻站着看着他以为的松柏一样的男人，和这样的烂泥喝酒，他无话可说，直到谭宗明跟他说“回去等我。”他逃离那间屋子，和凌远说身体不适先走，又觉得无处可去，一个人绕到后面无人的地方靠着墙坐下，看那几棵梧桐发呆。

      世间万物有阳就要有阴，赵启平深呼吸，压抑着反胃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觉得这个人完美无瑕，都是幻想罢了，现在看清楚了，也怪不得别人，可是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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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觉得爱情里不能只有傻白甜，现实也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我心里的谭赵应该是经历苦难的，接受了对方的阴暗才值得拥有他的阳光，了解了全部仍然愿意走下去，希望可以写的出这种契合的感觉，希望你们能继续喜欢。